里程碑裁决! 列治文大片土地所有权归原住民! 私人产权恐”无效”…

据温哥华港湾综合报道：科威汗（Cowichan）原住民部落及其多个联盟部落赢得了一场重要的法律胜利，法院确认他们对列治文部分历史土地拥有法定权利，并拥有在菲沙河部分区域为食物目的捕鱼的权利。

卑诗省最高法院周四作出的这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判决，可能带来深远影响并成为先例，它挑战了加拿大社会核心长期持有的私人财产基本合法性观念，判定原住民所有权（Aboriginal title）高于卑诗省乃至全国普遍采用的私人财产“完全所有权”（fee simple ownership）。

早期批评者警告，这一判决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对省内经济、投资环境、房地产市场、法律体系以及整体政治和社会稳定带来极为不利的影响。

该科威汗部落的诉求遭到加拿大联邦政府、卑诗省政府、温哥华弗雷泽港务局、列治文市政府、以及穆斯克姆印第安部落（Musqueam Indian Band）和索瓦森原住民部落（Tsawwassen First Nation）的坚决反对。这六方均为此案被告。

争议土地称为“Tl’uqtinus土地”，位于列治文东南部，菲沙河沿岸地区多为工业用途区域。

庭审初期，科威汗部落提出索赔土地约1846英亩，面积近乎温哥华斯坦利公园的两倍，还包括联邦或市政府持有的部分土地。该地带有联邦港口和能源设施以及大型工业企业，例如亚马逊、加拿大轮胎（Canadian Tire）、Wayfair 和 UPS 的物流仓储设施。周边还有住宅和农业用地。

法官在书面裁决中提到，证据跨越数个世纪，尤其是1790年至1914年间，当时书面记录稀少且不完整，但仍有大量口述历史、历史文献、专家意见和民族志证据可供参考。

裁定明确指出，科威汗的原住民所有权优先于“完全所有权”，是受加拿大宪法保护的高级土地权利。

但科威汗并未请求法院推翻或无效化现有的私人产权，这意味着现有私有土地所有者暂时仍然合法拥有土地，除非未来法院另有判决，或双方通过协商、购买等方式解决。

省政府律师主张，原住民所有权应受现有私人产权限制，且任何权益声明都应服从现有私人所有权，认为皇家土地授予及由此产生的私人产权有效，且私人产权在存在利益冲突时应暂时“冻结”原住民所有权。法院应依据现状限制科威汗部落权利。

法官驳回此观点，指出原住民所有权不应以私人产权为参照，因政府原先发放的土地授予本身即不公正侵犯了原住民权利。

由于私人产权依旧存在，科威汗部落无法自由使用已被私人拥有且其使用权与现有权利冲突的土地。法官建议，由省政府负责协调解决重叠权利问题，而非私人业主，强调省政府与科威汗应合作达成解决方案。

真正的法律问题不在于原住民所有权是否能存在于私人土地之上，而是私人产权是否能合法存在于原住民所有权之上。法官认为法律已演进，答案是“可以”——至少目前如此。

列治文市认为其及邻近业主的产权不可分割，因均源自同一政府土地授予，法院无法为了便利而选择性承认授予的有效性。

如果因授予有瑕疵而使列治文产权无效，其他同源业主产权也应如此，除非科威汗选择不逐出他们。

因此，列治文市警告说，若裁定科威汗原住民所有权优先于‘完全所有权’，将严重损害市政府及许多土地所有者和租户利益。

批评者认为，此先例带来的影响不仅涉及卑诗省，甚至关系到整个加拿大。

列治文市在抗辩中，不仅质疑诉求合法性和公正性，还驳斥科威汗的历史叙述及其起诉资格。

“列治文指出，如法院确认原住民所有权且王室土地授予非法，法院应选择既维护原告权利，又保护无辜第三方（如列治文市）信赖利益的补救措施。”裁决书称。

“列治文否认原告已证明其为适当的权益集体，否认有关科威汗历史组成的事实，也否认原告是其后裔或现今原住民权益持有者。是否由各原告本人或授权代表全体科威汗历史后裔提起诉讼，列治文不知情。”

温哥华机场管理局近期完成了从列治文东南部港口设施至温哥华国际机场的新海运码头和喷气燃料输送管道。燃料由船只卸载至新码头储存，再通过13公里长管道输送至机场。该项目大幅提升了YVR燃料供应的能力和可靠性，替代了旧管道及以往约1000辆油罐车从美国运油的做法，增强了国家和经济安全。

法官指出，科威汗部落与机场管理局在庭外进行协商，原住民不反对租赁联邦政府拥有的沿岸12英亩土地，以维持设施运作。

联邦律师主张联邦政府在该区域的产权有效，包括港务局作为联邦实体拥有的产权。

但法官对此持不同意见，不仅否定了联邦土地，亦否定了部分市政土地的产权有效性。

裁决书写道：“除加拿大在某些土地（‘温哥华机场燃料输送项目土地’）上的‘完全所有权’外，加拿大及列治文对科威汗土地的‘完全所有权’存在缺陷且无效。”

联邦政府主张，若法院承认科威汗原住民所有权，界限应明确且只限于主张面积的一部分，而非全部1846英亩。

对此，法官同意，最终裁定的原住民所有权面积不足科威汗要求面积的一半。

穆斯克姆部落和索瓦森部落质疑科威汗的存在

穆斯克姆印第安部落和索瓦森原住民部落反对科威汗的主张，质疑其历史和代表资格，甚至否认科威汗作为部落的存在和合法性，称科威汗历史上曾须经他们许可方可捕鱼。

裁决书中写道：“穆斯克姆否认原告及莱克森部落为科威汗后裔及现今原住民权益持有者。穆斯克姆称历史记录未能帮助原告确立所谓‘科威汗’历史集体范围，因‘科威汗’一词在历史记录中泛指多个群体。”“索瓦森部落否认历史上存在称为‘科威汗’或‘科威汗部落’的民族、集体或有组织社会。”

尽管裁决认可多处提及科威汗为游牧或半游牧民族，但法官认定他们“对其永久村庄及周边土地、以及该区域一条水下土地带有充分且独占的占有权”。

穆斯克姆族长韦恩·斯帕罗（Wayne Sparrow）在法庭裁决后表示失望，指责科威汗部落及盟友违背共同海岸萨利希协议，挑战传统资源共享，且诉诸殖民法律体系，忽视传统教义。

他强调，穆斯克姆一直允许有直接家族关系的原住民访问其海岸并捕鱼，但前提是承认并尊重穆斯克姆对菲沙河南支的管理权。

本案关于原住民所有权的审理始于2019年9月，共进行了513个法庭听证和审判日，创加拿大历史最长审理纪录。

法官的书面判决长达863页，约29万字，未来可能对其他土地权利诉求产生重大影响。

科威汗部落及其盟友斯祖米努斯（Stz’uminus）、佩内拉库特（Penelakut）、哈拉尔特（Halalt）和莱克森（Lyackson）部落酋长联合声明：

“我们向曾以坚韧和团结（nuts’a’maat shqwaluwun：一心一意一魂）为恢复Tl’uqtinus定居地及菲沙河南支捕鱼权而奋斗的历代领袖致敬，自1870年代王室开始未获授权地剥夺我们土地起，这场斗争从未止息。”

“为纪念他们并为了子孙后代的福祉，前辈长者、知识传承者及酋长们推动我们通过法庭承认我们的原住民所有权和捕鱼权，作为追求真相与和解的基础。”

案件多方被告预计将对法官裁决提出上诉。

来源：温哥华港湾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