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温房网综合The Globe and Mail报道,Hudson’s Bay曾算是加拿大一直屹立不倒的“僵尸企业”,而像这样的企业比比皆是,它们终将该被社会所淘汰。
破产的Hudson’s Bay最终崩塌的过程,正如Ernest Hemingway在近一个世纪前对破产的经典描述:“先是逐渐地、然后是突然地。”
虽然这家百年老牌的猝然倒塌引人注目,但真正值得警惕的并非是它的终结,而是其漫长的衰退历程。
在最终破产前的许多年里,Hudson’s Bay始终是加拿大不断壮大的”僵尸企业”大军中的一员,它们长期低效运营,却拒不退出市场,持续消耗人才资源和政府补贴,连利息支付都捉襟见肘,未来的盈利前景更像是黯淡的”行尸走肉”。
诸如The Bay、Linen Chest和玩具反斗城这样陷入困境的零售商,算是最为人熟知的僵尸企业代表。
然而,更为严重的是,这种现象早已蔓延至商业街之外,侵蚀着所有行业。并且,这些僵尸企业正在严重拖累加拿大的经济。
谁在给”僵尸企业”输血续命?
根据加拿大的统计局数据,如今,约5%的加拿大企业都属于僵尸企业。
加拿大上市公司的僵尸化比例高达18%~36%,其中,采矿、采石及油气开采类上市企业的僵尸比例更是超过50%。
这些企业的生产效率仅相当于健康企业的55%~60%。
2002至2019年间,它们在资本与劳动力市场所占份额持续扩大,正逐渐成为经济结构中不断膨胀的”肿瘤”。
如此顽固的存在,更是折射出加拿大等发达经济体商业活力衰退与创造性破坏机制失效的深层危机。
它们的成因更是错综复杂。既有经济结构转型、无形资产与数字化比重提升的客观影响,也有监管负担与行政壁垒的主观制约。
但另一个重点在于,加拿大人正通过人为干预,特意保留了本应自然淘汰的企业,亲手制造出了这种“僵尸”繁荣的经济现象。
说白了,加拿大人民就像在给本该”自然死亡”的企业强行打了强心针。
首先,过度保护害了这些企业。比如政府用高关税把本土企业罩起来,不让外国竞争者进来,结果这些企业就像温室里的花朵,失去竞争力,半死不活地撑着。
其次,垄断和缺乏竞争让烂企业赖着不走。如果某个行业只有一两家大公司霸占市场,没有对手逼它们进步,它们就能一直低效混日子,哪怕做得再烂也不会被淘汰。
最后,政府救市和补贴反而帮了倒忙。经济不好的时候,政府怕企业倒闭影响就业或经济稳定,就拼命给钱救命。
就像联邦政府所推出的“科学研究与实验开发税收抵免(SR&ED)”政策,此政策本是个促进、创新的补贴项目,结果反倒成了维系僵尸企业生命的营养液。
同时,此政策更是漏洞百出,催生出了一个寄生性的”食利阶层”——咨询机构和贷款中介从中抽成高达30%,进一步蚕食了本应用于创新的资金。
僵尸企业大量吸纳资本与人才,严重抑制了健康企业的生产效率、资本投资和薪资增长。
据统计局估算,仅在2019年,僵尸企业就使加拿大整体生产率下降了超过5%。
因此,面对当前的经济困境,我们需要的不是常挂嘴边的降息、放贷、减税等等,而是应该允许更多低效企业倒闭。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Daron Acemoglu等顶尖学者的研究也证实过,如果对所有企业征税以促使低效者退出市场,反而能带来显著的经济增长和社会福利提升。
原因在于,僵尸企业退出后,高素质劳动力就能流向更具生产力的企业。
市场洗牌真的会引发金融危机吗?不会
像SR&ED这样的产业政策,也被证实要么效果甚微,要么反而抑制了增长和福利。
但好在,即使所有僵尸企业同时倒闭,也不会对加拿大的金融体系构成系统性风险。
根据加拿大央行2020年的分析,即便这些企业全部违约,也不会引发经济的连锁崩溃。
当然,让这些公司自然淘汰,对其员工,确实会带来冲击。
因此,现在必须要从根本上改革加拿大的就业保险体系。
目前,只有约40%的失业者能领取EI,而这一比例在1990年代曾超过80%,相关专家就曾普遍批评EI过于复杂、漏洞太多。
政府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将资源从“挽救企业”转向“保护劳动者”。
国际研究已经证明,更完善的失业保障体系能够延长求职时间,能让求职者更可能找到匹配自身技能与经验的优质岗位。
真正想解决生产率困境、重振经济,就必须更换一种新的思维方式,允许更多像Hudson’s Bay这样的“僵尸企业”倒闭,同时确保这些公司之前的雇员得到相应的保护。
来源:温房网综合The Globe and Mail